時空探險的遊戲

◎何悉

（未讀可入）


圖片來源／皇冠讀樂網《綿羊偵探團》

以動物為偵探的小說中，除了貓和狗之外，最奇怪的大概就是綿羊了，也就是萊奧妮．史汪（Leonie Swann）筆下的《綿羊偵探團》（Glennkill，原文為德文，英文書名譯為Three Bags Full: A Sheep Detective Story）。在一般的動物偵探小說裡，解謎的都還是人類，動物大多只是提供線索、或是做出奇怪動作來提示人類而已；而這群綿羊竟然會交頭接耳地討論案情──僅管他們大部分只對吃草有興趣。不過，嚴格說來，這本書應該不算推理或偵探小說，反倒像是擬人化的童話故事。在故事裡，讀者將聽得懂「羊」腔「羊」調，彷彿自己就是羊群裡的一隻羊一樣，聽他們用羊的邏輯來理解人類的世界。

原文書名叫Glennkill，指的是故事裡的愛爾蘭小鎮格倫基爾，也是kill Glenn殺掉格倫的雙關語。是的，故事的一開場，便是一群驚慌失措的羊咩咩們發現他們的主人喬治．格倫死於非命，而不久前主人才答應他們要一起去歐洲哪。在大部分的羊感嘆著以後沒人餵他們的同時，一隻聰明的母綿羊瑪波小姐說服他們必須找出兇手。幸好有這群綿羊想要查明真相，因為人們要不就是想奪取喬治的遺產、要不就是擔心自己被殺、要不就是互相猜忌，連警察也都不想要好好調查了。雖然羊群並不真懂何謂「公平正義」，但看來只有綿羊們願意找出真兇。

可惜動物就是動物，雖然主人喬治常常唸故事給綿羊們聽，讓綿羊聽得懂某些人類的話，但並不是全部；像是綿羊就不了解「律師」、「遺產」、「教堂」、「福音」這種與人類文化有關的詞彙，這種無法了解便大大阻礙了綿羊們的偵探能力，即使瑪波小姐是牧場上最聰明的羊也是一樣。但是，也因為綿羊不了解人類的世界，所以在讀這本書的時候趣味橫生。比方說，綿羊就把「律師」聽成了一片「綠樹」森林。雖然綿羊不懂人類，但作者似乎也賦予這群綿羊特有的文化。綿羊們相信靈魂的存在，甚至相信鬼怪，在遇到令人害怕的事情時，常常會有羊「狼鬼！狼鬼！」地大叫，對羊來說，狼就是恐懼之源。綿羊們也相信遺忘就是記憶「漏出去」的關係。

作者對每隻綿羊都有深刻的描述，每隻羊也有著獨特的特性，像是聽力不好的帶頭公羊理奇費爾、胖胖的愛吃鬼莫普樂、有著黑暗過去的黑羊奧賽羅、喜歡站在崖邊觀雲的左菈、羊毛綿密如雲朵的克蘿德等等。雖然羊隻眾多，但讀者將不難分辨羊的名字，反倒是作者對人類的描寫就沒有這麼的清晰了。在這個人數不少的小鎮裡，與被害者有關的嫌疑犯當然也很多。不過在人類出場時，羊們都會幫他們取外號，而這個外號還會隨著劇情發展改變，這讓讀者更難理解嫌犯之間的關係，像是神父一開始被稱為「長鼻子」，後來羊們又稱他為「上帝」。唯一明確的角色，就是羊們最害怕、也最討厭的「肉販」了。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在看第二遍時才能比較清楚地掌握住，不過，這也不能怪作者，因為我想在羊們的眼中人類就是這麼平面吧，就像我們也沒辦法分辨綿羊之間的差異一樣。

即使用羊的邏輯來調查人類事件會很辛苦，但也因為如此才能產生出這樣的有趣故事。所以別把這本書當成需要絞盡腦汁的推理小說，閱讀樂趣不在解謎，而是綿羊理解人類世界、體會主人心情的過程。如果在睡前讀個一兩篇，不時出現的幽默劇情倒是有助於放鬆心情，讓人一覺好眠喔。


【綿羊偵探團】延伸閱讀
．張牙舞爪蛙小小《Baa Baa：Leonie Swann 的《Glennkill》》
．云深不知處《叫人如何能捨──《綿羊偵探團》》（還有更多的「延伸閱讀」）
．余小芳的推理隨文《《綿羊偵探團》讀後》
．四周都是風景《可愛的《綿羊偵探團》》

★特別感謝我妹Jessie出借《綿羊偵探團》喔！